“那個金蛋, ”塞德裏克低頭, 在哈莉耳邊悄悄問道, “你解開了嗎？”

“嗯，”哈莉說, “謝謝你的……你知道。”

棕發的勇士少年輕笑，笑聲像是從胸腔發出的，他繼續在哈莉耳邊悄聲說著, 氣息吹拂過她耳邊的碎發, “也許你會認為, 我應該表達更清楚一些的……”

“但, 那可是一首相當長的人魚歌謠。”

“你的提示已經很清楚了。而且，我很榮幸能體會一把特殊待遇。”哈莉隨著他的腳步晃動著, 戲謔地說道，“當一個級長真不賴, 單是能夠使用這間洗澡間就值了。”

她接著擡頭, 眼神狡黠，“哦, 給你提個醒, 你知道桃金娘偷看你洗澡了嗎？”

“什麽？”塞德裏克的腳步錯過了一個節拍。

哈莉一字一句地回憶著桃金娘的原話, “她說你在思考金蛋的問題的時候, ‘躺在那裏, 自言自語, 琢磨了好長時間。好長好長時間……幾乎所有的泡泡都消失了……’”。

她把句子重音放在了“好長好長時間”，和“泡泡都消失了”上。

“既然她這麽說, 還用那麽……迷幻的表情，我猜她該看到的、不該看到的……都看到了。”哈莉眨眨眼。

塞德裏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。

“我不知道！”他緊張地問，“她經常在那裏？！”

“應該是，她說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出來跟人說話。”

塞德裏克緊皺著眉頭，哈莉懷疑他正在計算著自己當上級長後一共去洗過幾次澡，“我必須給學校的律師團寫信……”他長舒一口氣，“她也偷看你了……抱歉，哈莉，我不知道級長浴室還有這個漏洞……”

哈莉聳聳肩，“我猜她偷看我只是因為無聊而已——那個時間段又沒有別的男生可看，她只好來看我了……我和她都是女孩子，她看我又能怎樣？頂多比較一下身材。”

桃金娘倒是還依舊對克拉克叔叔念念不忘，哈莉壞心眼兒地告訴她克拉克叔叔的孩子都已經14歲了。

和塞德裏克的聊天共舞非常愉快，哈莉感受不到任何壓力和不自然。

一曲結束，他煞有介事地吻了一下哈莉的手背，將哈莉帶至座位旁後，就優雅地離開了。

哈莉剛抿了一口黃油啤酒，掃掉了桌子上的一只甲蟲，馬爾福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，對哈莉伸出了標準的邀舞手勢——

“請問……我可否邀請波特小姐共舞一曲？”

“我累了，馬爾福。”哈莉淡淡地回覆，至少她這次想起拒絕要說得“委婉一些”了。

馬爾福看著她，表情平靜——甚至有些神秘難測。

他湊近到哈莉耳邊，哈莉正想躲開——

“那……波特小姐能告訴我，”他頓了頓，接下來說出一句讓哈莉汗毛倒豎的話——

“你制服胸前的R代表什麽嗎？”

哈莉只慌亂了幾秒鐘，她轉頭冷冷地看著馬爾福的灰色眼睛，輕聲質問道，“你在威脅我嗎？”

同時挖遍了所有記憶，試圖想明白馬爾福是怎麽知道……哦，魁地奇世界杯……

“虧我還救了你，馬爾福。”哈莉攥緊了拳頭，“你們斯萊特林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？”

哈莉毫不掩飾的憎惡眼神，讓德拉科縮了縮脖子。

“不……”他語無倫次地解釋，“我只是……想引起你的註意。”

“我發誓我不會說出去的……你的秘密在我這裏是絕對安全的。”並用上了自己能做出的最坦誠眼神。

哈莉靜靜地看了眼前忽然失去驕傲的金發少年，在心裏悄悄嘆息——沒必要……不給別人臺階下。已經有好幾個人對他們倆現在奇異的處境指指點點了。

馬爾福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而已。

她對金發少年伸出手、點點頭。

馬爾福的表情瞬間就燦爛了起來。

斯萊特林少年的舞姿比塞德裏克還標準，哈莉認為這並不難理解——一個每天一絲不茍塗抹發膠的純血家族繼承人，一定從小訓練了各種禮儀。

兩人在沈默的尷尬中，莫名保持住了優雅和諧的舞步。

“你今天很美。”德拉科終於在長久的無言中，擠出了一句中規中矩的稱讚。

“謝謝。”哈莉的回答也很簡單。

（她差點兒就用“難道我平常不美？”給杠回去……口頭爭執早已成為她和馬爾福的日常，忽然和平共處，哈莉甚至有些不習慣……）

不止哈莉不習慣，兩人經過的人群，下巴早掉了一地——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居然拉著手一起跳舞，而不是舉著魔杖打架？世界末日是要來了嗎？

馬爾福並不矮，哈莉穿上高跟鞋剛剛超過一米七，而金發少年蒼白的鼻尖正在她的額頭處。

“抱歉……我之前……唔，”馬爾福吞咽了一下，“我對我之前一直以來對波特小姐的所有冒犯，表示誠摯的歉意。”
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……但，你是因為知道是我救了你，才開始反思的吧，”哈莉面無表情，“你的示好……太有目的性了，馬爾福。”

“我的確很多時候相當幼稚，這一點我承認，”馬爾福嘆氣，“這些辯解，也都沒用……”

“我只想問——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？”

此時古怪姐妹恰巧結束了這首曲子的演奏，哈莉和馬爾福自然也停了下來。

她看了看少年期盼的眼神，“我不明白你的‘機會’具體指什麽——我本來就沒把你當做什麽死敵。而且我今天知道，你本質並不壞，馬爾福。”

“但如果你需要，我們可以重新互相認識，”她伸出手，和馬爾福的握了握，像在進行某種商務儀式，“很高興認識你，馬爾福先生。”

“我也很高興，波特小姐。”馬爾福歪了歪嘴角。

之後，哈莉並沒有馬上就閑下來。賈斯廷·芬列裏在馬爾福離開後邀請了她，一邊跳舞一邊委婉地向哈莉吹噓著自己父親在英國各處的的城堡，說自己是一個差點兒就上伊頓公學的麻瓜真·貴族——

“你在初秋去過沃裏克郡嗎？波特小姐？”賈斯廷狀似隨意地建議道，“你真的應該去體會一下那裏的美景。另外，隨便一提，我家在那裏有一個城堡，歡迎你隨時入住。”

“如果你對城堡還有興趣的話，我家在倫敦郊外也有一座。爸爸說我讀伊頓公學時可以住進去，我當時都要崩潰了，”賈斯廷誇張地擺手，“誰會住城堡啊爸爸！你說對吧，哈莉？”

哈莉禮貌地點頭附和著。

賈斯廷之後來邀請哈莉的……居然是克魯姆。

哈莉四下張望著，終於發現了僵硬著身體、像座蠟像一般的羅恩，正小心翼翼牽著赫敏的手，挪著膽怯的步子，避免踩到她的腳。

“哇哦，羅恩居然真的……”哈莉笑得像個慈愛的老母親，“我真替他高興。”

“什麽高興？”克魯姆的眉頭也許從來都沒展開過。

“呃，沒什麽。”哈莉及時住口了，她最好還是不要摻和進這個三角戀裏。

“你跳舞跳得很好，”克魯姆的語調毫無起伏，像一個枯燥的體育評論員，正在給哈莉的動作打分，“你的魁地奇也打得很好。”

“呃，謝謝？”

這首歌非常動感，克魯姆雖然是個沈默的人，但更是個不怕出風頭、喜歡炫技的運動員。

顯然，在跳舞上他也會全力以赴，毫不保留……

哈莉感受到了他的動作暗示，接著，還沒等她準備好，就被他轉了出去……又拉著手轉了回來。

“你跳舞也像鬥龍一樣——幹脆利落。”等哈莉轉回去，堪堪跟上了克魯姆的腳步後，球星這樣評價道。

哈莉猜測這也算一句讚揚了……

舞蹈結束，他單手背後，對哈莉鞠躬，“有你做對手非常榮幸，波特小姐。”

跟克魯姆跳一場的運動量，相當於跳三場，哈莉用手扇了扇風，打算休息了。

她眼角餘光註意到好幾個男生偷偷看她，有一個已經開始整理領子，一副要和誰決鬥的樣子，向她的方向走來了……

哈莉並不想過分自戀，但她也能看出這些人……正準備過來邀請她。

是不是把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弄斷，就能一勞永逸地拒絕所有人呢？

她剛把魔杖杖尖對準鞋跟——

“波特！你在幹什麽！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條裙子不能彎腰嗎？！”

斯內普教授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哈莉頭頂傳來。

聖誕舞會對魔藥教授來說完全是一場煎熬，他已經差不多掛了整整半個學校男生的期末魔藥成績了。

原本他以為自己也算順利熬過去了，沒有爆發，正準備為自己的控制力自豪，波特那傻丫頭居然低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麽。

胸口的風光因為這個動作，又吸引了一波男生——

為了不因為掛掉整個霍格沃茨男生的魔藥成績而被鄧布利多約談，斯內普氣沖沖地站到了哈莉的身前，擋住所有不懷好意的目光。

“呃，”哈莉眨眨眼，小聲說，“我打算把我的高跟鞋弄斷。”

斯內普皺眉，馬上就想明白了哈莉的意思。

“這不至於，”隨後，他就直直坐在了據哈莉一臂遠的位置，像尊雕像，用死亡視線嚇退所有想邀請哈莉跳舞的男生。

倒是有極個別不知天高地厚的布斯巴頓、或者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過來，也都被斯內普吼回去了——

“我在和波特討論功課！”

哈莉明智地沒有說話。羅恩也嚇得不敢回來找哈莉了。後半場舞會，她因此終於能悠閑地在瞌睡和發呆中度過……

舞會後，時間過得飛快——因為幾乎所有學生終於想起了被自己扔到腦後的作業，圖書館在聖誕節後人滿為患。

哈莉悶悶不樂地跟著赫敏和奎妮進入禮堂吃新學期的第一頓早餐——她真的要一年才回一次哥譚了！

在她前腳剛踏入禮堂，後腳就傳來了譏笑聲。哈莉轉身，發現是以潘西·帕金森為首的斯萊特林女生們。

她聳聳肩，繼續走路，卻被伸過來來的一本雜志攔住了。

“讀讀特別報道，波特，麗塔·斯基特作品，”帕金森不懷好意地說，“你會發現驚喜的——還是說，你更願意聽我念？”

赫敏一把替哈莉接下了雜志，是一本《巫師周刊》。

她翻開，哈莉瞟了一眼——

《三強爭霸賽揭秘·第一彈——黃金女孩兒的裙下之臣》

“正如巫師社會已經知曉的，我們這位在麻瓜世界中長大黃金女孩兒——哈蕊耶特·波特，丟失了自己身為一名巫師的一切美德和操守，在奢華奔放的美國，被養育成了一個刁蠻美艷的公主。

事實證明，我們的這位公主大人對自己坐擁的巨額財富並不滿足——她顯然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孩兒，而且，比所有人都更加明白自己的魅力，更不吝於用坦胸露乳的禮服展示自己傲人的資本，將一眾單純樸素的巫師玩弄於鼓掌之間。

（哈莉·波特的禮服照片如下圖）

‘這是非常傷風敗俗的行為，哈莉·波特作為一名勇士，原本應該展現霍格沃茨女生矜持優雅的風貌，身為同校女生，我為霍格沃茨的聲譽感到遺憾。’——帕金森家族的潘西小姐痛心疾首地對記者控訴。”

赫敏看到這裏已經怒火中燒了，“你真好意思啊，帕金森！說出這話你也不害臊？你昨天的禮服如果用對了魔法，可是有透視效果的！”

哈莉平心靜氣地繼續看了下去——

“昨晚的聖誕舞會，原本是歐洲三大魔法學校交流友誼和合作的機會，卻變成了哈莉·波特的個人秀和獵艷場……

（哈莉·波特游走在各位優秀年輕男巫之間的現場照片，參見下一頁高清動圖。）

……羅恩·韋斯萊先生顯然是她的保底工具，步入純血圈子的墊腳石——並已經被她無情地踩在腳下。

……顯然，她正在迪戈裏家的政治地位，和馬爾福家的財富之間搖擺不定。

……同時更不願放棄一位麻瓜貴族子弟，以及一位世界級的魁地奇頂級球星。

……波特小姐的浩浩征途，究竟到何時才能得到滿足？本刊記者會持續關註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*剛才發的太急，忘記說啦，祝大朋友小朋友們（和寶寶們？）節日快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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